花眠眠🌱

世俗的满分定义大概率乏味
感谢有缺口成全我不完美

蹊上踏雪吟(9)

第九章

    傅笙弦来找齐钰珂的理由多少是有些冠冕堂皇的。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结局到底还是如她所愿的那般,见着了齐钰珂。

    

    “驸马这般看着我,莫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傅笙弦瞧着齐钰珂那直勾勾的眼神,心底倒是不经涌起一丝打趣儿的意味,心道自己都已经这般说了,按照齐钰珂的性子总该回怼一二了吧。

    

    到底是冷战时间过长,让朝槿公主感到分外不适应。总感觉好些日子没有听到自家驸马偶尔冒出的一两句脱口而出的话怼上一怼,这日子过得都没什么意思了。

    

    要不怎么说齐钰珂有时候会忍不住骂一下傅笙弦呢,就冲傅笙弦现在的这份心思,落到了齐钰珂的耳中,必定是要得到一句“傅笙弦你是不是贱得慌”,才能够算得上完整、对味。

    

    不过现在看样子,驸马并没有和公主心有灵犀到能够看破她心声的地步。

    

    齐钰珂依旧是看着自己的手札,虽然心中闪过了很多个念头,他也没有看进去什么东西,但是他还是装作一副对傅笙弦没有兴趣的模样,没有理会她的自说自话。

    

    “驸马即使不想理我,好歹赏个脸尝尝我带来的吃食?”傅笙弦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恼,只是从伊南手里接过食盒,“明前时候的龙井做的龙井虾仁儿,河虾是绿淳昨日去城西买的,那虾仁浑身沾满了龙井的香醇,入口唇齿生香。”

    

    齐钰珂不动声色的滚了滚喉结,面上依旧未起波澜的翻了一页。内心里翻云覆雨般的闪过了好几个念头,最后发现这些念头似乎并不能为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得一一揉碎了这些念头,化作无声的一句:

    

    嘤,想吃。

    

    要不怎么说镇南侯家夫人明智呢,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驸马依旧摘不去当年冠在他脑门儿上的“饭桶”二字。

    

    诚不欺我。

    

    傅笙弦挑眉,并不信自家驸马能够忍住。于是端出那盘龙井虾仁,继续道:“你再看看这道烤鸭,我一早就吩咐了下人去京郊挑选最肥美的填鸭,府里有个厨子先前专门就是做这个的,这肉肥而不腻,外皮焦脆,一一偏好以后就可以裹上葱白,再蘸点甜酱……”

    

    齐钰珂:嘤,更想吃了怎么办。

    

    傅笙弦瞧着他那脸儿仇大苦深的皱成一团儿还有些不自知的模样,没忍住乐出了声:“我感觉这要是再这般说下去,驸马可就要把我活生生的给吞了——也罢,我呢,也就为先前那般不在意你的感受给赔个不是,驸马您大人有大量,也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怕在这么下去,给您饿坏咯。”

    

    傅笙弦的道歉,这就完全在齐钰珂的意料之外了。他愣了愣没有接话,脑子转的飞快的似乎是在权衡利弊什么的样子,大抵是真的惊诧于“公主亲自来给他赔不是”的这件事上了。

    

    但是,他很快的就做出了选择,很是硬气的推开了菜盘子。

    

    这委实是惊诧到了公主殿下,她语气里满满的难以置信都快要溢出来了:“怎么,是我的态度不够好还是这么的?”

    

    开玩笑,这可是傅笙弦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在“哄男人高兴”这件事上面主动低头。

    

    谁知齐钰珂倒是酸溜溜的来了这么一句,给傅笙弦整乐了:“公主既然已经将心尖上的人给带回来了,怎么还这般委屈的到我这儿来求全?若是为了我腹中那团肉,倒也不必如此,那心上人也是可以为您生的。”

    

    这酸涩委屈的模样,再配上这句话,傅笙弦不但理清楚了前因后果,还毫无负罪感的哈哈笑出声:“到底是谁,还专门跑到驸马面前嚼舌根了?这人没看对也罢了,话也乱说。得罪了驸马,该好生教训一番了。”

    

    齐钰珂并不是很能理解傅笙弦在笑什么,很明显,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你当我将黎姜冀待会了府邸?”傅笙弦笑够了,也就收敛了些,开始老老实实的解释,“这件事情是这样的,今日那内务府总管……”

    

    话说通了,事儿也就好解决了。

    

    齐钰珂自知误会,悄悄的红了耳根。只是人还是死鸭子嘴硬的挺直腰杆:“公主对黎大人可真是一片情深,人尽皆知。哪怕是人想要巴结您,都非要从黎大人这一方面下手,感情至深,让人佩服。”

    

    这一发阴阳怪气,很可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傅笙弦再不知道齐钰珂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气息,那就不必在前朝那俸禄了。

    

    她失声笑了:“怪我没有说清楚。”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惹得齐钰珂有些不明所以。

    

    “齐太医。”她很少这么喊他,平日里不是喊着“齐钰珂”,就是满是调侃意味的“驸马”。

    

    难得听到傅笙弦这么喊他,齐钰珂心中难免会拨起层层涟漪。

    

    他听到她问,齐太医,你愿意信我一回吗。你愿意信我,那么日后我们的日子里就不会再出现什么无关紧要的旁人,只有傅笙弦和齐钰珂。

    

    不得不说,傅笙弦的这话于齐钰珂的诱惑很大。

    

    可是他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声。

    

    他问傅笙弦,为什么会这般选择。

    

    傅笙弦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长久的沉默着。

    

    齐钰珂看着她,没有开口打断她的思绪。只是不自觉的,他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手。

    

    很久很久,傅笙弦终于开了口:“大概是……觉得有些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可望不可即了。与其成日里都去思索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我想倒不如抓住手头所拥有的吧。”

    

    其实今日在看到林昭的时候,旁人都在以为傅笙弦的沉默是为了那酷似黎姜冀的容貌。

    

    无人知晓的是,傅笙弦的脑子里堆满的全是围着黎姜冀转的那些日子。

    

    她在想那段日子里,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快乐吗?

    

    并不快乐,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因为自己被拒绝了而感到高兴的。

    

    满足吗?

    

    并不满足,心动的人不仅没有因她心动,甚至避如蛇蝎。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时至今日还是那般的放不下。

    

    想明白一件事情其实很难,有些人茕茕踽踽的的在原地走了很久很久,都不曾绕出那个怪圈。

    

    但同时想明白一件事情又很容易,只需要一个契机,一次灵光乍现,便足矣。

    

    很幸运的是,傅笙弦属于后者。

    

    齐钰珂怔怔,可是却不曾犹豫。

    

    于是,傅笙弦终于还是听到了他说:

    

    “好啊。”

——

应该还可以再甜一段时间吧(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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